南吾

【耀all】异常事务应对局（26）

【耀all】异常事务应对局

#耀all，耀吹

#私设如山，ooc预警

#产粮自足，会有bug，切勿深究

#自由心证的作者,自由心证的更新

#以下正文

路德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，眼睛也睁不开，黑暗的视线是比闭上眼后更深沉的黑。像是在一个封闭的箱子，即使知道边界就在眼前，但因为无法视物的黑暗却让人以为有着无限遥远的距离。

这样错乱的距离感让人连意识也混乱起来，他没有办法把时间从黑暗里抽身，连同着记忆也开始重新浮上表面。

黑暗的世界先出现的是声音，声音像映照在水面上的花影，轻轻的漂了过来“贝什米特博士？贝什米特博士！”

连续几声的呼唤让他缓缓醒来，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，看向推着自己肩膀的王耀。刚睁开的睡眼还很朦胧，如印象画的笔触一时间把王耀停留在视网膜上，路德有些发愣。

“贝什米特博士，博士。”王耀又呼唤了几声，十分自然地帮他把有些散乱的发丝理了理“睡糊涂了吗，博士？今天是你最期待的考察活动哦，快起来了。”

路德眨了眨眼睛，下意识地抱怨道“都跟你说过不要叫我博士，叫我路德就好。”

路德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撒娇的意味，他甚至小声嘟囔道“明明还不是博士啊。”

“很快就会是了，路德。”王耀笑得很轻松“你不会像小学生一样因为第二天的春游而兴奋的一夜没有睡觉吧。这个天气，小心感冒啊。”

路德听到这话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寒冷，忍不住使劲地打了几个喷嚏。旁边壁炉里的炉火噼啪作响，温暖的火光一下子跃动起来，映照在这个小木屋里。木质的纹路和火光的摇动让世界变得柔软得像一个发光的茧，一层一层静静的卧在夜晚里。

“我就说吧，”王耀无奈的摇了摇头“你要是生病了错过考察可怪不了别人。好了好了，快穿外套，稍微暖和一下吧，我叫他们来这里集合吧。”

王耀往路德怀里塞了一件又一件外衣手套和围巾，自己转身去打电话和其他考察队的成员联络。路德抱着一堆衣服，有些迟钝地套在身上，他可能真的感冒了，不然不会这么混乱。他把围巾戴好，手上拿着冲锋衣不知道如何是好。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，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。

“为什么不穿冲锋衣？”王耀拎着两个鼓囊囊的登山包走了过来。他只穿了一件羽绒服，里面只不过是一件绒衣，准备好站在路德面前，“今天正在刮风呢。”

听王耀这么一说，路德听到外面的风声的确有些大，天边微微亮起的边缘终于让人能够辨认出方向。刚刚升起的太阳苍白得只剩一个半圆的轮廓，唯有山上的积雪镶着金边。路德想起刚刚王耀拂过额头时指尖的冰冷，不由得踌躇了一下，把冲锋衣披在身上，但把围巾解了下来，一下子套在王耀的脖子上。

“交换。”路德眼睛发亮地看着王耀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有着些躲闪的羞赧“你说的，外面还在刮风呢。”

王耀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，只是下意识围住围巾，迷茫的眼神在暗淡的天幕下显得晶莹剔透。热乎乎的呼气像雾一样升起来，让王耀的目光也变得湿润而柔弱。

柔弱？路德对自己脑子里出现的词感到不可思议，他怎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王耀？他不得不对于自己的精神状态产生深深的质疑，无论是无论何时王耀从来都和这个词不搭，除非是恶趣味装出来的。路德使劲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他的大脑。

“怎么了，路德？”坐在旁边的王耀察觉到路德的不对劲，探过身子来，“不舒服？”

“不，没事，”路德勉强镇定地回答道，目光来回在两边梭巡，“只是在想事情。”

王耀用两只手一下子夹住路德的脑袋，强迫路德看着自己的眼睛，“路德，你怎么了？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

虽然王耀只是夹住了路德的脸，但路德的视线这下子没有办法移开了。因为王耀的眼睛通向无法返回的神秘，路德的目光却像个义无反顾的盲人。

眼睛其实是一个圆满的镜子，它晶莹而圆满。隔着光的距离，所有的影像都在视网膜上重逢。视网膜其实并不存在光芒，只是镜子，幕布，或者是月亮。

只有在看向光芒时，影像才能重逢，各自既不分离也不融合，只是在深处把一切重逢。在眼底，一个人的一切都将重逢：曾见过的过去与未来重逢，曾看过的失去和得到重逢，曾目睹的遗憾和满足重逢。

但由眼睛看向眼睛，由镜子面向镜子，由月亮走向月亮，没有影像可以重逢。所以，路德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一个清晰的自己重逢。

路德看着王耀的眼睛，不知道在寻找什么。就像仰望着石碑的碑文时，不知道在哪里落脚的目光。

深沉如墨的石碑再次出现在视线中，难以解释的碑文是镌刻在眼睛里的影像，和王耀重叠，和暴风重叠，和空无一物的洞穴重叠。

路德长久的注视它，他的世界都被碑文组成。他的眼睛已经酸胀不堪，虚浮的幻觉包围了他。

他转着僵硬的脖子，像是被寒冷锈住的关节缓缓扭动，他又看见了王耀，这次是在寒冷的洞穴里。

路德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，过去的事情像飞快翻过的书页，一下子自己就在这里了。

“已经第四天了，外面的暴风雪还没有停。”王耀说得很平缓，一点点走近路德，“路德，你看起来不太好，怎么了吗？跟我说说吧。”

“第四天了啊，”路德像是在叹气一样的说话，“不管是谁待在这里四天，而且还不知道会继续待多长时间，都不会好吧。要想像你这样冷静实在是太困难了。”

“我们还有一些水和食物，装备也齐全。四个人生存一段时间是不成问题的。”王耀轻轻摇了摇头否认，“我只是尽我所能应对罢了。”

“那个男孩儿还在打算挖开外面的雪吗？”路德转开话题，“他不知道这很危险么。”

“向导暂时把他劝服下来了。”王耀站到路德的旁边，肩并着肩。在这样寒冷的空气里，微弱的体温显得十分明显，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彼此。像是彼此间连起来无形的联系，微弱却确定。

声音敲打洞穴的墙壁又无处可去的返回来，带着些无功而返的闷闷不乐。

“不过，我想他之后一定还会做么做的。”王耀接了一句“他太焦虑了，这可不好。”

“大家在这样的处境都很焦虑。或许除了你，王耀。”路德说道，“我没有感觉到你哪怕一点的焦虑，这不可思议。”

“或许是我心太大了吧。”王耀耸了耸肩。路德虽然看不到，但他能想象到王耀说这种话时脸上一定带着笑，那种平和里带着从容的笑，能够让他眼中所见的一切如黄昏般流淌而过的笑。

“你焦虑的时候就会来看石碑吗？”王耀反问道，“看着这些碑文会让你心安的话倒是可以，但不要在这里待得时间太长，没有好处的。”

两人一同抬起头望向石碑，石碑从洞穴的底一直到顶，像是一面突兀横亘的黑墙，全然不像是自然的造物。但事实上，除了碑文，一切都没有人工的痕迹。

路德的目光仍然投在碑文上，他轻声的说道：“看石碑只能让我从焦虑中稍稍转移注意力。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翻译的译文，这样还能让我用这个方法用的时间长一点。但焦虑始终在积攒，早晚会有限度的。”

“是啊。”王耀叹了一口气，“一旦焦虑超出限度，会失控的。”

“是啊。”路德叹气的语气像极了王耀，“那个男孩儿情绪太不稳定了。”

“不，不是那个男孩儿。”出乎意料地，王耀否定道：“是我们的向导。他的失控必然会带来，死亡。”

路德皱了皱眉头，他有点疑惑。一个是疑惑明明那个男孩儿的行为更加情绪化，王耀为什么会这么说；另一个疑惑则是自己却好像十分相信王耀的话，仿佛冥冥之中失控的一定会是向导。就像自己早已知道了一样。

“不要总皱眉啦，路德。”分明是在黑暗里，王耀却伸手准确的点在路德皱成一团的眉毛上，“说你多少次了，老皱眉是会变老的，会被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叫大叔的。”

路德不由得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。自从他们发现王耀其实还要比自己大的时候，王耀总是爱用长辈的语气来跟他开玩笑。明明长着一张年轻到不行的脸，却说出这样反差的话来，真是让人无奈又好笑。

一句玩笑甚至让冰冻的空气也微微松动，路德觉得自己情绪好了很多。

“跟我说说你又翻译了什么？”王耀用肩顶了顶路德，催促道。

“太破碎了，没有逻辑。”路德摇了摇头，“诗歌的翻译一直都是难题，因为它们总是有着象征意义的跳跃。”

“所以你还是翻出了一些。”王耀说得很肯定。

“好吧，”路德没办法地点了点头，“其实和现在的情况也有点相似。

这首诗的首句是这样的：

‘我所知的，是九日九夜的风暴

被长枪刺伤的我，吊在那树上飘摇

目盲是祭品，以换取奥丁的秘宝’。

中间则有一段是：

‘当诸神再一次向伊德哈平原传教

我低下头，拿起卢恩的符号

从树上坠落，带着它们的尖叫’。”

“不过我可不想跟这首诗说得那样，”路德忍不住叹了口气，“那就太糟糕了。”

“可这是首预言诗啊。”王耀的声音一下子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失去了回音显得格外飘渺。

路德一下子有些慌张，飞快地向着背离石碑的方向，寻找着王耀的身影。黑暗忽然只剩下黑暗，冰冷忽然只剩下冰冷。

原来金属的刀锋划过岩石的声音与惨叫声如此相像。路德现在清楚地意识到王耀所说的失控指的是什么了。

混乱，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混乱竟能发生得如此逼仄，刺眼的色彩凑在一起喷涌着。在暗淡的血色和冰冷的阴翳之间突兀中有一道刺眼的寒光，带着百合香一样铁的气息搭配着一缕新鲜的腥味，从眼角划过眉梢，在划开一道黑暗中更黑暗的裂隙。

一个人倒在那寒光下。倒下的人陷在那更黑暗的裂隙里，被血色的幕布掩盖，又像被过度燃烧的蜡烛，融化成了一地泥泞的雪水。

一个人拿着那寒光，像拿着一片镜子的碎片。他的目光是另一片镜子的碎片，看向误入的路德。

路德愣住了，愣在这个血腥的场景里。他看着这个被王耀预言的场景，看着向他冲来的向导，他没有恐惧，没有惊慌，只有一种疏离的愤怒。

“过来！”路德被这一声拉回了洞穴深处，“别发愣了！”

黑暗像是另一个世界，跌入一个怀抱里。那是王耀的怀抱，王耀的声音很冷，冷得像那道寒光，“站住，向导。”

“你已经杀了人了，”王耀语言中有着让人透骨的刺痛，这和他的怀抱是完全相反的，“到此为止吧，我们不会从这里出去，那些食物和水都归你了。你也不要想着进来做什么，我们还不想死。”

“所以，如果你敢进来，我会杀了你。”王耀说的话有着平淡的杀意，但确凿得像刻在石碑上的碑文。

然后，黑暗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，两个依偎的身形模糊在静默里。

这些都是路德的梦和回忆，里面总会有路德的主观感受的，例如柔弱的王耀

王耀：你可能还没睡醒

总感觉字数又被拉长了，本来打算一章结束这个回忆的

好烦啊，为什么最近事情都挤到一起了

而且心态有点崩

算了算了，码字使人快乐，我是个无情的码字机器

感谢各位的阅读，也感谢各位留下的红心评论，非常感谢！